烏爾蘇拉·馮德萊恩(圖片來源：新華社)

如果不出意外，過完61歲生日后，德國人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將接替容克(Jean-Claude Juncker)出任未來五年的歐盟委員會主席。

她要跨過的最后一道障礙是歐洲議會。7月15日，除過3位來自西班牙加泰羅尼亞的歐洲議員，擁有表決權的748名歐洲議員將就馮德萊恩擔任歐委會主席進行表決，只有贏得超過半數的支持，才能在11月1日接替容克執掌歐盟委員會，成為歐盟62年歷史上第一位女性最高領導人。

議會關不好闖

7月3日，馮德萊恩親赴歐洲議會總部斯特拉斯堡，用她的母語德語和流利的英語、法語向議員們介紹自己并短暫互動。

在提問環節，馮德萊恩遇到了一點棘手的問題，來自中歐和東歐的歐洲議員向她抱怨自己的國家被排除在歐盟最高職位之外。

馮德萊恩最初也并不在新一屆歐盟最高領導層的候選名單上。7月2日，經過通宵達旦的連軸會議磋商，歐洲理事會特別峰會最終確定了包括她在內的歐盟新領導層安排。

除了馮德萊恩，獲得提名的還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總裁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拉加德接任歐洲央行行長，比利時看守首相米歇爾(Charles Michel)接任歐洲理事會主席，西班牙外交大臣博雷利(Josep Borrell)接任歐盟外交事務高級代表。

雖然貴為德國首位女性國防部長，馮德萊恩在本國之外的知名度并不是很高。來自法國和德國的消息說，是法國總統馬克龍最先提名她擔任歐委會主席的。

此前，曾有兩輪歐盟最高職位的提名都被否決：歐洲人民黨候選人、德國人韋伯(Manfred Weber)因法國總統馬克龍堅決反對而失去機會，宣布退出競選，而且對他的內部團隊表示以后也不再尋求擔任該職位;法、德和西班牙領導人在上周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峰會期間決定提名社會黨候選人、荷蘭人蒂默曼斯(Frans Timmermans)擔任歐委會主席，又因遭到波蘭、匈牙利、捷克和斯洛伐克強烈反對而告吹。

對馮德萊恩的提名是政客們妥協的結果，雖然各歐盟成員國領袖皆大歡喜，但在歐洲議會內部卻引起很多不滿，尤其是社會黨和綠黨。在很多議員看來，應該讓民選議會在分配歐盟高級職位方面擁有更多權力，而不是由歐洲理事會與德、法、西等國領導人商定一個“后門協議”。

來自荷蘭綠黨的議員Bas Eickhout就稱，現在的結果“非常令人失望”。“這不是對歐洲選民所承諾的變化。”他說。

即便在德國內部，馮德萊恩也遇到阻力。德國社民黨就公開反對馮德萊恩的提名。該黨認為，在歐洲大選前推出的真正候選人無緣這些角色，卻讓沒參加過競選的人來出任歐盟最高職位，缺乏說服力。由于默克爾所在黨與社民黨之間有聯盟協議規定，只要其中一方不同意，就必須棄權，因此德國對歐盟委員會主席提名投的是棄權票。

前婦科醫生的開掛人生

馮德萊恩身高161公分，形象英姿颯爽而不失女性柔美。

她1958年10月出生于歐盟總部所在地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在那兒長到12歲。她的父親是德國基督教民主聯盟重要政治人物阿爾布雷希特(Ernst Albrecht)，五十年代就在歐盟擔任高級公務員，后來回到德國，擔任下薩克森州州長。

1977至1980年，馮德萊恩先后在哥廷根大學、明斯特大學和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攻讀經濟學，1980年轉為在漢諾威醫學院攻讀醫學。1987年通過國家考試畢業后，她在漢諾威醫學院婦女診所擔任助理醫師，并于1991年取得博士學位。

1992年她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后，馮德萊恩跟隨在斯坦福大學擔任教職員工的丈夫在斯坦福生活，做了幾年家庭主婦。1998年她回到漢諾威醫學院工作，擔任流行病學、社會醫學及健康系統研究系教員，并獲得公共衛生學碩士學位。

雖然早在1990年就加入基民盟黨，但作為七個孩子的母親，馮德萊恩42歲才真正進入政界。

2003年，她當選下薩克森州議會議員，并成為州內閣成員，出任社會事務、婦女、家庭事務和衛生部部長。2005年被德國總理默克爾提拔為德國聯邦家庭事務、老年、婦女及青年部部長。

2009年她在聯邦議院選舉中當選國會議員，出任德國聯邦勞工及社會事務部部長，在任上推動公司董事會性別配額政策，并改進產假和陪產假工資和權益。

2013年12月，默克爾任命馮德萊恩為德國聯邦國防部部長，她成為德國史上首位女性國防部長。

她的部長職業生涯也并非一帆風順。2016年，一個致力于發現學術出版物剽竊問題的博客對馮德萊恩1991年的博士論文進行了分析，聲稱高達12%存在抄襲。馮德萊恩否認了這些指控，并要求漢諾威醫科大學重新審查其論文。一個由八人組成的調查小組以棄權方式決定她可以保留博士學位。該大學一位發言人當時稱，論文確實存在明顯缺陷，特別是在引言中，但“剽竊模式并不表示存在欺詐意圖”。

在德國，政治家在名字之前冠個“博士”頭銜會更受歡迎，學術欺詐的指責若被證實，足以終結其職業生涯。已有兩位部長因此先后被迫辭職。

2018年，德國聯邦議院對馮德萊恩在簽訂合同時涉嫌裙帶關系和錯誤進行調查，最終過關。

國防部長在德國是個公認不好干的崗位，有人調侃說，只要沒有完全失敗，就可以算是成功。

在德國聯邦政府內閣中，馮德萊恩以自信、稱職和敬業的部長形象贏得人心。她是默克爾在政府內的親密盟友，也是德國民意調查中最受歡迎的政治家之一，一度被視為默克爾的接班人，也有人認為她有資格出任北約秘書長。

基于美國總統特朗普要求德國在歐盟防務和安全局勢的轉變方面做得更多，這幾年馮德萊恩本人一直處于歐洲外交與安全政策和跨大西洋關系的核心。她主導推出德國國防白皮書、增加國防開支，對北約堅定承諾并加強歐盟與北約的關系。

歐洲現任外交和安全事務高級代表莫蓋里尼(Federica Mogherini)特別顧問托奇(Nathalie Tocci)認為，這些經歷讓馮德萊恩作為歐盟領袖擁有更強大的國際事務處理能力，正是當前形勢所需。

托奇指出，未來一年歐盟將面臨許多外交政策挑戰，除了需要更強大的歐洲防務之外，伊朗核協議以及與美國日益冷淡的跨大西洋關系，都在醞釀緊張局勢。其它挑戰還包括歐盟周邊地區持久沖突，俄羅斯的侵略性以及中國日益增強的自信心。

去年10月，馮德萊恩以德國國防部長身份訪問中國。在今年初一次談到中國時她表示，中國將在21世紀扮演中心角色，因此歐洲必須在經濟、貿易和安全政策方面加強對中國的關注。

21世紀經濟報道師琰

關鍵詞： 婦科醫生，歐盟